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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经历“去产能”阵痛之后,钢铁企业似乎迎来春天。
2018年上半年,几乎所有钢铁上市公司的归母净利润均为正值。其中,净利润增幅最高的为安阳钢铁(600569.SH),同比增长高达3562.17%,增幅最低的大冶特钢(000708.SZ),同比也增长35.02%。
不过,大多数中小民营钢铁企业并没有等到这一波“红利”。曾经从南方辗转到西北并投下数十亿元的钢企老板高俊(化名)向《中国经营报》记者表示,2013年到2015年是钢企最难的三年,亏损、高负债以及环保压力逼退了多数民营钢企。如今随着“大钢企时代”的临近,即便是活下来的中小民营钢企的独立生存空间也会越来越小。
对此,钢谷网总经理仝琳表示,新一轮的钢企兼并重组依然是在大型国有钢企之间进行,或者国有企业兼并民营企业,但不同的是当前钢铁行业兼并重组寻求新的创新路径,诸如宝武钢铁等行业巨头联合多家中外企业,共同组建钢铁产业结构调整基金,然后入主重整负债过高且经营面临困境的钢铁企业。
中小钢企出局
1978年,我国钢铁产量仅3178万吨。改革开放之后,钢铁工业实现了跨越式发展,自1996年首次突破1亿吨钢产量并一举成为世界最大产钢国后,2003年突破2亿吨,随后数年均有增无减,直至2014年突破8亿吨,之后便一直保持在8亿吨以上的规模。
在这其中,民营钢铁企业扮演了重要的角色。“世界钢铁看中国,中国钢企看河北。河北的钢铁产量曾经多年居全国钢铁产量首位。2007年,河北的钢铁总产量就超过1亿吨,其中2/3来自民营钢企,占全国民营钢企产量的36%。”钢铁贸易商杨华向记者表示,近年来,由于高耗能、高污染等社会环境问题,大部分民营钢企在河北去产能政策响应下退出了。
据公开资料显示,截至2017年年底,河北省已经累计压减3391万吨炼铁、4106万吨炼钢。2018年将继续加大去产能力度。但是随着钢铁市场回暖,钢价攀升,不仅钢铁去产能的任务变得无比艰巨,不少停产的钢铁企业也蠢蠢欲动,寄希望恢复生产,分享市场利好。
“既然已经停产或者已经定为淘汰产能,那么就坚决不能让其死灰复燃,这不利于去产能政策的执行,也不利于钢铁市场健康、有序发展。”河北省发改委一位人士在电话中向记者透露,河北省已经下发通知,坚决制止淘汰钢企复产,否则当地党政一把手先免职、再调查处理。
高俊目前是西北某钢铁企业的负责人,其背后的老板曾经是钢企行业的“老人”,在上海、江苏等多地都开办过钢铁企业,甚至曾经因为百亿钢铁投资被地方政府视为“座上宾”。
80年代初,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实施,我国每年需要数亿吨钢材作为经济发展的支持,这为钢企提供了一个巨大的市场,民营钢企数量开始井喷式增长。
但是,当时民营钢企规模小,产量分散,产业集中度偏低,更谈不上什么规模效益。高俊向记者表示,当时民营钢企大多坚持自我发展,很少出现联合经营,错失了做大做强的机会。
2002年,中国经济的又一个上升周期带动了民营钢企的发展,当时很多的钢企新建项目纷纷上马。彼时,投产即意味着盈利。高俊说,低水平重复建设的产业结构在“盛宴”过后只能被嫌弃,成为落后产能。从2011年起,钢价开始下行,到2013年,几乎所有的钢企都出现亏损,整个钢铁行业被曝出负债达3万亿元。民营钢企在银行“断奶”之后,纷纷退出了市场。
“上海一直被视为钢铁行业风向标,在2013年,银行起诉钢贸商成为当年钢铁行业‘落败’的一个缩影。”杨华向记者表示,在钢贸领域,银行是其资金的主要来源,即使一些有实力的钢贸商,要想生意做大都需要依靠银行做资金支持。而联保制是向银行贷款融资普遍采用的融资方式。也就是多个钢贸企业相互联保,其中一两个企业还不了贷款,参保的企业共同承担。然而,在2013年,联保机制失效,几乎所有的企业都出现资金紧缺,还不了钱,银行只能起诉。
不过,随着去产能政策以及供给侧改革的深入推进,钢价从2016年开始不断回暖。在今年上半年,钢铁上市企业普遍实现了盈利。然而,在这盈亏之间,那些规模较小的中小民营钢企却已经悄然离开了市场。
产业升级来临
随着“十三五”去产能渐入尾声,中国钢铁行业正逐渐转向结构性改革,兼并重组将开启“大钢企时代”。
2016年以来,宝钢、武钢重组成立了中国宝武集团之后,钢企兼并重组的消息屡见报端,中信集团战略重整青岛特钢、沙钢和本钢重整东北特钢、北京建龙重工集团重整北满特钢、四源合基金重整重钢。甚至一些地方政府出台相关政策,主动撮合钢企之间的合并重组。
近期,河北、江苏、山西等多地相继出台钢铁行业发展相关规划目标。其中,截至2020年,河北省钢铁企业将形成“2310”产业格局,包括2家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企业,3家地方实力企业,10家特色钢企;江苏积极形成“134”格局;山西计划从目前的27家减少至10家;四川力争建成影响力大、竞争力强的千万吨级骨干钢铁集团,总产值达3500亿元。
在政策方面,《“十三五”钢铁工业升级规划》明确要求对钢铁品种、质量和服务需求不断升级,响应国家“制造强国、创新性国家建设”的战略规划。仝琳向本报记者表示,其中,钢铁行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政策,坚持结构调整原则,以兼并重组为手段,深化区域布局协调发展,坚持绿色发展,以降低能耗、减少污染排放为目标,构建钢铁制造与社会和谐发展新格局。
“以前的确有很多钢企在某一个区域长期占据主导地位。”高俊表示,例如山西海鑫钢铁集团曾在2004年销售额达到54.6亿元,纳税额突破3.66亿元,在全国民营企业中名列前茅,占山西省闻喜县全县财政收入的70.4%。然而,在新老“掌门人”更新换代中遭遇行业低谷,轰然倒塌。
事实上,本报记者也注意到,一些钢铁企业曾经是河北一个市县的利税大户,屡屡登上河北百强名企榜单的前十强,但是在2013年之后,前十强中很少有钢铁企业,取而代之的是一批战略性新兴产业的骨干企业。
“兼并重组是钢铁行业的一种趋势,这种趋势是不可逆转的,中小钢企未来的生存空间将会越来越小。”高俊向记者表示。
仝琳认为,国有企业兼并重组不断加速,市场主导地位日益突出,民营企业生存空间威胁论甚嚣尘上,但是从产量占有率以及业绩表现来看,无论是国有兼并民营,还是民营企业自身,均不乏佼佼者。诸如,全球产量前列且全国地位稳定的沙钢集团,在钢铁行业一直作为引领者;除此之外,方大集团旗下的钢铁子公司的净利润也曾创出新高。这些企业不但没有被国有企业改革兼并重组所压制,反而在其清晰的战略规划以及持续的政策红利驱动下,取得十分亮眼的业绩。
“2016年狙击了‘地条钢’;2017 年剔除了‘中频炉’;2018 年细化了‘环保政策’;2019 年或将聚焦提高产业集中度。那么,兼并重组强化升级为趋势所向。”仝琳认为,“大钢企时代”即将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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